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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章 郎青巫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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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峽谷簡單休息了一晚上後,黎司非終於緩過勁來。瑪圖索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帶著消息回來,臉上是顯而易見的幸災樂禍:“大營那邊回話了,西嶺為這次的事又付出了十頭象兵的性命,並且休戰期縮短十日,二十日後再次開戰。摩埜姒瑯在陣前的臉色可難看了呢!這就是瑞州人說的偷雞不成蝕把米麽?真是活該。”

黎司非點點頭:“確實是挺活該的。巴克將軍對我們之後的行動有什麽異議麽?”瑪圖索搖頭:“當然沒有啊。反正現在川嶺大軍被壓制在前線,不能有大動作,你去的地方又在越川和雲詔交界處,算是借機到敵人後方弄手腳了。只要結果是好的,沒人會不同意吧?”黎司非便放心了,又問:“那我們稍晚一點便出發吧。對了,危月燕呢?”

瑪圖索看了看天,頗有種顧左右而言他的味道:“我才剛回來,我怎麽知道?我幫你去喊她。”黎司非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有事瞞著,不過她們總是有事瞞著的,黎司非也不想太多,示意她趕緊去。瑪圖索忙不疊跑掉了。黎司非也懶得管她,轉頭去找單永暮了。瑪圖索擺脫了黎司非,立刻就沖到危月燕的帳子裏:“依諾凰!你醒了嗎!”

“醒了醒了。”危月燕坐在床上打著哈欠,頭發亂蓬蓬的,睡眼惺忪,“這麽著急幹什麽?要出兵了嗎?”

“我當然是來監督你!看你有沒有亂用蛇!”瑪圖索摸出一顆藥丸,“快點吃了,這是烏朵以前給我的,我從大寨帶過來的藥。不知道有沒有用,先把它吃了吧。”

危月燕點了點頭,瑪圖索倒了一碗水,把藥先遞給她,再把水遞過去。危月燕乖乖服下那顆藥以後瑪圖索臉色好了很多。她坐到危月燕床邊:“依諾凰,你下定決心了麽?”

危月燕點點頭:“嗯,我要喚醒那只蠱 但不是這個時候。它在我體內沈眠了六年,一旦蘇醒帶來的影響將是很可怕的。這裏太亂了,也太危險,我打算回到大寨後再喚醒它,如果老師也在旁邊的話,就會好很多,也安全很多。”

“嗯嗯。那好,我會傳消息給烏朵的。”瑪圖索點點頭,“她那邊已經有消息過來了,越川的確在後撤,山詔那邊輕松了不少。今天早上西嶺那邊又不得不在陣前殺了十頭象。西嶺來時還有百頭象兵呢,現在能回去的十不存一,摩埜帝宇恐怕要氣死了吧。”

“這倒是大家都樂意看到的結果,西嶺這把利器不應該一開始就拿出來,到現在被逼到自毀長城的地步,倒也有幾分可憐。”危月燕攏了攏頭發,“不過這於我們又有什麽壞處呢?摩埜姒瑯難得被派出來做事,還做得如此糟糕,多少能加重摩埜帝宇對她的疑心。和人蠱離心,這也是大家都樂意看到的。”

瑪圖索說:“我覺得這一點你說得不對。摩埜帝宇雖然瘋,但是並不傻。摩埜姒瑯是他親手練出來的蠱 他有的是辦法控制她。就算不再信任了依然有辦法利用她。西嶺的聖蠍不是還沒蘇醒麽,他難道不能……?”

危月燕把頭靠到她的肩膀上,像撒嬌一樣道:“好啦好啦,是你有道理。除非摩埜姒瑯自己生出了異心,否則她和摩埜帝宇就是不可動搖的。我覺得越川雖然有本事,但應該還做不到這地步。暫且看看瑞州人想做什麽吧。”

瑪圖索看了她一眼:“我說,瑞州人藏得可真是深。他們要去越川和我們的交界處找一支近萬人的軍隊。我聽說過這個將軍的名字,但從來沒見過他,沒想到他居然帶著人藏在那裏!那地方不是靠近郎青山嗎,郎青巫師不是最討厭瑞州人麽?他們居然能在那兒藏五年,真是可怕。”

危月燕深有感觸地點點頭:“所以說,我們不要小看了瑞州人。我在瑞州的時候聽說過那個將軍,是叫泰格諾麽?他並不是瑞州人,而是北羌人,在故國受到排擠才來到瑞州的。那個將軍是黎司非父親最得力的部下,因此才被調來雲詔的吧。”

瑪圖索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:“難怪他和單永暮提到那個將軍的時候那麽激動,原來還有這回事在!”

危月燕點點頭:“不管怎麽樣,小心總是有好處的。他們此役也是在暴露自己在雲詔的底牌,你叫阿蘭若多留心些。對了,黎司非身上能解毒的東西的的確確是出自郎青麽?”

瑪圖索搖了搖頭:“不知道。但我試藥的時候發現,它的確對郎青的東西有特效。不能確認是不是那裏被偷走的神藥,但至少能證明相關。”

“那就更要留心了。郎青的巫師不是最恨瑞州人麽?得想個辦法他們混過去。”危月燕道。

過了快半個時辰,危月燕和瑪圖索才到黎司非的營帳裏來。黎司非並不在乎她們為什麽拖了那麽久,有意見的是單永暮:“你們怎麽那麽慢呀!大軍都要開拔了,還在梳妝打扮麽?”

瑪圖索冷哼一聲:“黎司非都沒說什麽,你就別來指手畫腳了。”隨即兩人開始拌嘴。危月燕想,他們倆確實混得挺熟了,都敢光明正大地拌起嘴來。她看向黎司非,對方不知道是不是察覺了什麽,所以在一定程度上縱容了她們。危月燕看他的眼睛,黎司非有幾分不好意思地挪開了目光。危月燕覺得很有意思,便湊過去:“黎少將軍,評個理唄。我們明明是有事,哪裏是在梳妝打扮上浪費時間。”

“嗯嗯,對,沒有的事。”黎司非相當心虛地移開目光並後退半步。危月燕覺得更有意思了,就又湊近一點:“少將軍,這也太敷衍了吧。你看單小將軍並不信呢。”

黎司非鬥不過她,點頭如雞啄米,連連道:“是是是,聖女大人。您大人有大量不計較這一回,正事要緊。永暮,信了吧。”單永暮張大了嘴,傻楞楞地點頭。黎司非給她一個“滿意了吧”的眼神,危月燕覺得差不多了,點點頭坐下:“說吧,要做什麽?”

“當然是找你們這群本地人商量一下行軍的事情。”黎司非說,“你們看了他信上的地址,這個地方在哪?”

危月燕看向瑪圖索,瑪圖索給她一個“這不應該你說嗎”的表情,她只能自己說:“你們給的這個地方叫隱谷,位於雲詔和越川的交界處。這個地方常年隱沒在霧氣之中,因此得名。難怪你們能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藏下近萬大軍。不過呢,那個地方離郎青山非常近,你們要是直接明晃晃地過去,肯定會被為難。”

“什麽意思?”黎司非皺了皺眉。危月燕說:“因為郎青山的巫師非常討厭瑞州人啊。聽說大概二三十年前,應該是二十年吧,他年輕的時候和一個瑞州人成為了好朋友,還瘋狂迷戀上了一個瑞州女人,結果被騙得什麽都不剩。從此以後他就非常痛恨瑞州人,路過他地盤的瑞州人都會被拿去餵蛇哦。你們得好好喬裝打扮一番,才能想辦法過去哦。”

黎司非挑了挑眉,沒有說話。單永暮抖了抖:“啥!為什麽要拿人餵蛇?雲詔和我朝不是有盟在先嗎,怎麽能拿我們去餵蛇呢?”

危月燕露出一個陰森森的笑容:“怎麽不可能呢?我以為你們去過長寧寨以後,就知道你們究竟有多不討人喜歡了。說起來那個瑞州女人幹的事真的很過分呢,她帶走了郎青山的千年秘寶,這件事差點逼死現任郎青山巫師呢。”

“真可怕,那個女人究竟是什麽人啊,還是你們的巫師一點都不小心?”單永暮縮了縮脖子。這危月燕就不知道了,只能看向瑪圖索。瑪圖索歪頭想了一下,帶著些許的不確定:“我以前偶然聽老師提過,那個女人好像姓,姓……姓什麽來著?老師只是簡單說了一句,我忘記了。應該是姓許或是姓蘇吧。誒對了,蘇是不是你們瑞州的國姓吶?說不定那個人是個顯貴呢!”

危月燕覺得有道理,便附和著點頭。二十年前若不是想要鍍軍功的顯貴或者落難的瑞州人,是絕不會想著來南疆的。黎司非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,他仔細回憶了一下,然後搖了搖頭:“先帝親緣寡薄,兄弟姐妹中只活下了兩位公主,在二十年前都已經故去了。至於皇子公主就更少了,除了先帝的惠妃,就是我外祖母。她所出的三個孩子,即我母親敬德長公主,姨母敬文長公主和陛下,之外無一幸存的。聽說太後所生的四皇子只活了三月便歿了,想來也是一種詛咒吧。宗親極少,來過南疆的就更少了,應當不是姓蘇吧。退一萬步說,就算姓蘇,也和皇室扯不上關系吧。”

“這樣啊。”瑪圖索很遺憾地嘆了口氣,“算了,糾結這個又有什麽用,也不能解決問題。你們還是趕緊去換衣服吧,不是還著急行軍麽?”

“換什麽衣服?”黎司非和單永暮一齊楞住了。危月燕看著他們:“不是說好要喬裝打扮的麽?還不趕緊打扮起來?”

半個時辰後

“哇,你們看著還不錯嘛!倒是很像我們這邊的俏小夥呢!”瑪圖索把一臉別扭的黎司非和單永暮推了進來,“依諾凰,你快看,我挑的衣服怎麽樣?”

“喲,我看看。”危月燕很配合地探出頭來。黎司非穿著一身雲詔制式的紫袍,原本綁得整整齊齊的頭發被綁成了參差不齊的麻花辮,想來是和單永暮互幫互助的結果。單永暮的裝扮和黎司非差不了太多,只不過是一身紅袍而已。危月燕看他們倆忸怩的樣子就想笑,她半掩著面,盡量讓自己不要笑出聲:“怎麽了?這不是挺好嗎?挺好看的呀。”

單永暮耳根紅透了:“好什麽呀!我們是去行軍打仗的,不是去讓人誇我們好看的!”黎司非可能臉皮稍微厚一點,倒是沒單永暮那麽害羞:“沒什麽,只是不太習慣左衽的衣服。之後或許會好一點。”

“這很正常,我也不習慣右衽的衣服。”危月燕極自然道。黎司非有片刻的分神,他才想起來危月燕是不喜歡也不該喜歡瑞朝的服制的。單永暮還沒從那種類似被調戲的感覺中回過味來,黎司非已經先向危月燕比了個“抱歉”的口型。危月燕並不意外,搖了搖頭示意他沒事。眼看著單永暮和瑪圖索又要掐起來,黎司非趕忙出來當和事佬:“好了好了,既然南疆服制也換了,是不是該收拾東西出發了?”

兩個人很快被轉移了註意力。瑪圖索說:“郎青不遠的,我們計劃在他們境內休息一晚,第二天再去隱谷。現在出發的時候日落時分就能到郎青。”

“那還磨蹭什麽,出發吧。”黎司非說。

一行人便浩浩蕩蕩地往南去。黎司非還在思考著危月燕她們說的郎青山的故事,一時間沒註意周遭的情況,顯得有些楞楞的。危月燕一眼就看出問題所在,她拍了拍黎司非:“還在想剛才那個故事?”

“嗯,是。”黎司非對此也沒有任何意外,“這個故事能被雲詔的大巫師記到現在,不止是因為瑞州人的冷漠無情,還是因為郎青山上產出的是極為罕見的藥吧。”

“你的聰明還真是四處都用得上。”危月燕說,“不錯,的確如此。郎青山上有神樹,樹的汁液能解百毒,對郎青山種出產的毒物有奇效。把汁液提煉,就能得到脂膏似的藥。據說人服用後能百毒不侵,甚至能將這種百毒不侵傳給下一代。但這只是傳說,實際上有沒有用沒人知道。郎青山倒是有一塊號稱以傳承百年的藥膏,但被那個瑞州女人騙走了。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有第二塊。”

“百毒不侵……”黎司非拖著下巴想了想,“那個女人拿到了這種東西以後,一定會立刻離開雲詔。離郎青越遠就越能保住這東西。但京中可沒有任何關於雲詔神藥的消息只能說明兩個問題。一是那女人確實是個落難的瑞州人,落魄到沒有任何人想結交,所以也沒人知道她得到了這種東西。二是……”

“這個瑞州女人是真正的顯貴,就算知道了她手上有這種稀世珍寶,也是無法得到的,潑天的顯貴。”危月燕給他補上了後半句話。黎司非難得有了遇上知己的感覺。他看了一眼危月燕:“你的才智也並沒有只用在一處嘛。”

危月燕看他:“謝謝誇獎。你是不是還想問,郎青山上的神藥是不是和你的百毒不侵有關?”

黎司非看出她有幾分為難,便答:“如果你拿不準的話,不答也可以,畢竟我沒有直接問你。似是而非的答案都不是大家想要的結果。”危月燕擡眼看他:“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可能的結果,還是想問麽?你是在懷疑誰麽?”

黎司非垂下眼簾:“因為我想到了一種可能,或許是最接近真相的可能,所以我想問問是不是真的。不過都是猜測,要是說不準也沒什麽的。”

“讓我來猜一猜。落魄至極的人你八成也不會認識,尤其還是個女人。那就是你說的另一個了。”危月燕學著他的樣子摩挲著下巴,“潑天的顯貴。是你母親拿到了那種藥麽?”

黎司非搖頭:“不,或許是我姨母。我母親說,我姨母少時聰慧好武,身體康健,或許就來過這裏。她年紀輕輕因急病而亡,不知道是不是這些東西的緣故。你說郎青山上的神藥已經傳承了很多年,沒準就在這傳承之中,藥性變了也說不準。”

“但你的猜測是無根之萍,對嗎?”危月燕輕輕道,“你沒有任何依據,也沒有聽說過任何有關郎青神藥的事。只是因為你的百毒不侵想到了一種可能的結果。可是你的百毒不侵並不一定與之相關,我說得沒錯吧。”

“你上次拿走了我的血,知道我身上有問題,應該也想過它是怎麽來的。”黎司非很篤定地向她確認,“你懷疑的對象是我母親吧。但無論是根據你得到的消息,還是你在我朝的見聞,你都找不出一個確定的答案,所以什麽也沒有說。”

危月燕笑了起來:“我現在覺得你越來越對我胃口了呢,要是再讓我殺你,我可能真的會下不去手呢。不錯,我是什麽都找不出來,只能大概確定你身上的東西可能出自郎青山。就姑且當你的一個把柄來看吧。不過放心,我不會拿它來要挾你做什麽的,沒什麽意義。”

“那真是多謝了。”黎司非說,“我們的規矩是,交換過秘密的人應該更親密些,你想不想幫我個忙?”

危月燕故意湊過去:“什麽忙?你終於想好入贅的事情了?打算嫁給誰?”

“不是這個!”黎司非耳尖通紅,趕緊和她拉開距離,“教我南疆話!”

“哦,這樣啊。我還以為你終於想開了呢。”危月燕看他的表情覺得很好玩,故意把尾音拉得很長,“好吧好吧,南疆話其實有很多種,我只會南詔官話,也是用得最多的。等我空閑下來就教你。”

話雖如此,危月燕回頭和瑪圖索商量了一下,還是決定叫大軍暫且休息一下,學幾句基本的南疆話。郎青巫師生性敏銳,要是穿幫了誰都討不到好果子吃,危月燕和瑪圖索也會被追責。一行人經過簡單的培訓後就再次出發,終於在日暮時分抵達了郎青的領地。這是一個和雲詔大寨結構相似的寨子,中間也有一座鼓樓,只是小很多。危月燕向守軍等人表明來意,而瑪圖索亮出了自己的蛇和令牌,他們便順利進了寨子。一行人安頓好後,瑪圖索點了一隊親兵,有瑞州人也有雲詔人,跟他們去見郎青巫師。黎司非和單永暮被當做她們倆的貼身護衛跟在身後。他們來到鼓樓前,瑪圖索表明來意,但鼓樓前的護衛很不解:“帶這麽多人做什麽?見巫師大人又不危險,這是什麽意思?”

“前線戰事吃緊,家賊難防啊。”瑪圖索附耳過去,“你是不知道,前邊打得有多要緊,西嶺連象兵和人蠱都拿出來了呢!我們來這裏就是要和巫師大人商量援兵的事情的。這幾個都是精銳,核查過絕問題才敢帶著。要是其他人裏混有奸細或是出了事,他們還能把消息帶回去。”

“這樣啊,那你們趕緊去找巫師大人吧。”護衛下意識壓低了聲音,“巫師大人就在鼓樓後面的山上,神樹最近出了新芽了,他可高興了,成天守在那裏呢!快去吧。”瑪圖索點點頭,招手示意其他人跟上。危月燕加快步伐和她並肩,黎司非和單永暮跟在他們後面,身後是整整齊齊的兩排親兵。他們到了鼓樓後的山上,這裏也有護衛把守。瑪圖索把剛才的說辭重覆了一遍,那個護衛也點點頭:“那我先去通知巫師大人,看他是下來見你們還是讓你們上去。”

“好的好的,麻煩了。”瑪圖索連連點頭。那個護衛便轉身上山,過了好一會兒才下來:“巫師大人讓你們到鼓樓等他,他親自下來。”

“多謝。”瑪圖索給危月燕遞了個眼神,危月燕便用南疆話道:“走,往鼓樓去!”這是他們來的路上就教過的,黎司非聽懂了,也跟著應了一聲:“是!”眾人便到了鼓樓裏等候。過了有一會兒,一個身穿黑袍,握著蛇形木手杖的男人出現在他們面前。他身上帶著繁雜的銀飾,制式和很像雲詔大巫師,而他的眉眼卻和雲詔國主有七八分像。他身上盤著一條黑底綠花的蛇,就像當初在長寧寨咬黎司非的那條一樣。這就是郎青巫師。黎司非猜到了什麽,但是沒有說話。郎青巫師掃了危月燕一眼:“是你?你從瑞州回來了?”

“是我,巫師大人。”危月燕行了一個禮。沒想到那郎青巫師冷哼一聲:“背井離鄉在瑞州人手底下賠笑的人,就不用向我行禮了,我受不住。”瑪圖索臉上出現了鮮明的怒意,剛想說話就被危月燕拉住了。她收起了臉上的笑容:“巫師大人不必說這種話,您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可比瑞州人地位高多了,有什麽受不得的呢您已經知道我們是來做什麽的了,軍情緊急,您還在這裏廢話做什麽你?”

郎青巫師冷冷掃了她一眼:“呵,別的沒學會,瑞州人的詭辯倒是學的像模像樣的。不就是借道去隱谷嗎?可以,但你們要留下血印!”

危月燕和瑪圖索的臉色都變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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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血印在哪的,指路第五章覆習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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